2018年11月26日早上7點,是星離開的時間。
有點匆促,有點讓人難以接受。
可是也許這樣的匆匆,
是一種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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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的2月28號,我上台北帶回了祢,
一路在籠子裡的哭嚎讓路人紛紛側目,然而在客運上就這樣側著身空了個角落偷偷拿著外套蓋著放祢出來,我們就這樣一路睡回了台中。
能夠養祢對於當時的我,可以說是一種恩賜,
陪伴當年那個因為好友精神失常,開始做出許多怪異行為,半夜騷擾,最後拿菜刀敲我房門要求我出去失敗,最後跳下樓住院休學之後只剩我在班上面對種種不明白事情真相的人們在背後議論目光的煎熬日子。
那些的日子只有祢和線上遊戲中的朋友相伴...
儘管祢總是很神經質又分離焦慮的在我每一天要出門上課的時候大聲哭嚎,悽慘的讓我隔著大門在等電梯都聽的到...
可是那些有祢陪伴的日子,看著祢一天天從一坨黑毛球,變成雪白漂亮的孩子...
將近14年的陪伴,今天畫下了句點。
好幾年前,祢的耳朵就開始聽不到了。醫生說是因為皮膚過敏突起增生啥的理由,
總之就是因為生了孩子之後體質改變讓祢的異位性皮膚炎變得很嚴重,
連帶的耳朵裡的皮膚突起增生把耳朵也堵住了。
不過祢似乎也很快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畢竟我只要一個手勢祢就知道該幹嘛...
反而是我不習慣,因為當半夜因為迷你妹碰著了睡覺的祢惹得祢起來罵女兒的時候我不能像以前那樣直接在床上喊一聲祢的名字祢就知道要停手。
今年3月多的時候祢的眼睛開始出問題,雖然知道祢和妹的眼睛都因為年老開始已經有白內障,
雖然醫生用手電筒照過說祢的眼睛對光沒有反應,可是因為看祢對我的手勢都還會辨識,以為不會那麼快失明,
沒想到很快的開始祢總是把眼睛弄傷,一次又一次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下巴癢在墊子上摩擦所以不小心弄到,還是因為看不清楚都直接拿腦袋去試...
醫生看了又看,眼藥點了又點,醫生說角膜潰瘍,充血,角膜脫落..總是每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一堆名稱給我聽...
頭套就這樣帶了好幾個月。
祢很不愛戴頭套,我也很不喜歡祢總是帶著頭套撞來撞去的噪音...
因為祢的失明,儘管房間的裝設都沒有改變,祢卻總是分不清楚廁所的位子常常這邊一攤尿那邊一攤尿...
而自從過年完之後無止盡加班的我,實在心疼老媽每天要這樣一天巡邏N遍我的房間,一天要擦N次地板。
最後決定幫祢挑個豪華的狗屋,方便照顧。
祢剛開始失明的時候很不適應,我還記得那天發現祢張著大眼茫然的抬頭到處望的神情...
我也很不適應,祢再也看不到我的手勢了。
祢的適應力很好,很快的祢已經習慣了新狗籠的生活,
老媽固定的時間抱祢出來吃飯和上廁所...
太慢來祢還會出聲音發脾氣罵人...讓老媽又氣又好笑。
奇妙的是每當我一下班回來祢就知道,然後就開始叫到我把祢抱出來上廁所,而且最無言的是無論祢今天拉屎了沒,每次一定要拉一坨屎給我才甘願。
剛開始還沒注意到祢這麼...非拉不可。有一次一回家之後又先和小弟跑去小七,回來迎接我的是滿籠子的屎腳印...崩潰。
看著祢極度適應祢的聾瞎生活(老弟有一天莫名迸出的搞笑同音異字...)
我以為祢還有很多的時間...也許祢還要繼續當龍蝦許多年...
卻沒想到就在今天畫下句點。
昨天還幫祢洗的香香,還幫祢把過長的指甲也給修短了。
最近因為祢胃口不好老媽嘗試了泡軟飼料祢吃的津津有味,
我們都以為祢大概是牙口出了點問題,
很多的沒想到,也很多的不願意面對。
之前曾經想過了祢年紀也不輕了,對祢身後的事也該有所了解..
所以稍稍有做了一點功課,也幸好是有做了功課,不然一時之間如此混亂的狀態下真的不知道該從何挑起。
在路程和評價挑選之下,大里的寵兒安樂園是祢最後的歸宿。
為祢選了樹葬,總覺得回歸自然是最自然的選擇,當為祢在樹上繫上了祢的相片和寫有祢名字的小卡,
這次真的要分別了,我親愛的星。
老媽也很傷心,超乎我意料外的傷心,也許是因為上班的日子都是她從早照顧到晚。
我的Starry,我愛過的孩子,希望祢好好的跟著菩薩去修行,有個好的來世。
有空的時候我們會再去看看祢。
選了祢最美麗最可愛的一張獨照拿去當護貝綁在樹上做紀念辨識的,
讓祢最美麗的樣子永遠烙在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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